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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性的一年:一九八九



胡平  (1990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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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年都有它的历史。但历史只会记住有数的几年。二十世纪是多事之秋,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年份不在个别:譬如两次世界大战的起止年份,俄国十月革命成功的那 一年,“阿波罗”登月的那一年,如此等等。无论从什么标准看,行将过去的一九八九年都称得上是一个历史性的一年。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九八九年,那么,我们应当说,一九八九年,乃是一党专政的共产极权体系全面转化的决定性的一年。

  共产极权制度是二十世纪的新生事物。是的,它是一种新生的事物。它的出现至今刚不过七十二年。尽管一直有人把它看作是古代专制政权的延续与变种,而这种观 点当然不是毫无道理,但是我们仍需把它看作是一种于本世纪才诞生的新生的事物。至少是和现今风靡世界的、起源自十七、十八世纪西方的自由民主制度相比,共 产极权制度要更“现代”得多。从这个严格的标准出发,当不少中国民运人士把追求政治民主化称作“第五个现代化”时,他们的说法其实是不准确的。从戊戍变 法、五四运动直至今天,中国的知识分子们的一个相当普遍的毛病是崇拜“摩登”,唯“新”是从。正是出于这种急功近利的、不肯深思熟虑因而肤浅焦躁的心态, 一大批自命不凡的优秀人物才会在上半世纪匆匆地、草率地抛弃了所谓“过时”了的自由民主主义,而迫不及待地拥抱了更“先进”的、更新的共产极权主义。如今 不少有识之士已经懂得,社会主义国家的所谓经济改革,不是别的,就是从“最先进、最科学的计划经济”回复到经济自由主义,从马克思、斯大林回到亚当·斯 密。同样地,政治改革、政治民主化实际上是回到洛克,回到孟德斯鸠。历史,在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业已证明,十七、十八世纪西欧思想家创立的自由民主思 想,乃是最成功的思想理论。当福山(《历史的终结》的作者)断言:自由民主理论“已经不需要进一步改善,而其它的思想都陷于枯竭”时,我们或许可以对其前 一句略加保留,但我们不能不为其后一句深表赞同。盛极一时的马克思主义已经被抛弃。曾经一度,青年马克思的思想颇受青睐。然而,事态演变的过程表明,那只 不过是从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回复到经典的自由民主主义的一个中转站而已。一旦人们到达了经典的自由民主主义,他们也就告别了青年马克思。

  四十年前,一批优秀的学者聚在波士顿的剑桥,对其时方兴未艾的共产极权主义开展了严谨的学术讨论。在这次讨论会上,人们对极权主义的根源、性质进行了多方 面的深入探讨。很多结论,至今仍不失其真知灼见。当时学者们对极权主义的演化一般抱悲观态度,他们看不出在这样一个高度完善的自闭系统中,如何会有一条从 内部超越的渠道。但是,生活在铁幕之内的人们,却从来没有放弃从内部改变极权社会的英勇努力。直到去年,这种努力的成效依然被众多的人们怀疑。然而,不是 奇迹的奇迹出现了。一九八九年,仅仅一年,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发生了惊人的、戏剧性的、本质性的变化。隧道打通了!它并不像乍一看去的没有尽头。在此之 前,人们总是抱怨这条隧道太长太长;一旦打通,人们才发现它其实很短很短。这条隧道真的是很短,不过数十年而已。假如我们还记得,历史上多少黑暗的统治动 辄存在二、三百年时,我们不能不慨叹于共产极权制度的短暂。实际上,我们以为它太漫长的这种感觉本身就暗示了它的太短暂----难道不是我们自己,在昨 天、前天还在为这个制度喝彩和效忠吗?我们自己的急剧变化难道不表明了这个社会本身的急剧变化吗?

  不错,苏联与欧洲形势令人鼓舞,但犹不可一片乐观;而中国大陆的现状无疑还使人们心情异常沉重。可是,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感受到了顶上的光明。我们知道, 在黑暗与光明之间仅有着最后的一层薄土。八九民运功亏一篑,令人痛惜不已。然而,这种失败本身包含着成功。我们可以说、应该说、必须说,八九民运已经从意 识上、尽管还不是从存在上,从逻辑上、尽管还不是从事实上,宣告了极权统治在中国的破产。和马克思所说的相反,不是人们的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而是人们的 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从逻辑过渡到事实,一般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二十世纪即将迈入它最后的十年,明天是属于我们的。

  别了,难忘的一九八九。【选自《中国之春》第八十期(一九九零年一月号)】


     
——《北京之 春》 http://beijingspring.com/bjs2020/bjs/zcwx/519.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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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st updated 01/0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