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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平:流亡者之歌



——一篇迟到的诗评:读万润南《万歌诗词》



(2025年11月17日)






   (一)

去年10月,法国巴黎F360出版社推出精装本万润南先生的《万歌诗词——诗海余韵》。正文前有作家苏炜写的序,正文后有林海写的读后感和赵无痕写的跋。全书收录了万润南写的126首诗词,每一首都配以彩色图片。

老万出诗集,不少人一定感到惊讶,原来老万还是诗人啊!看老万早年的履历,上的是清华大学,学的是土木建筑,文革后成了计算机软件工程师,然后创建了信息科技企业四通公司。这分明是一位优秀的理工男。殊不知老万还是诗人,还是文学青年。老万年轻时就写诗,这倒不稀罕,谁在年轻时不写诗呢?我曾经说过:诗人,就是过了四十岁还写诗的人。因为一般有文化、爱文学的人,大概在年轻时都写过点诗。我们说老万是诗人,是因为老万过了四十岁还写诗,而且是越到晚年,诗写得越多。在清华校友的一个微信群里,老万曾经每天在群里发一篇诗词,一连发了313 天。


老万是民营企业家先驱、宪政民主运动领袖,但老万出诗集,不少人一定感到惊讶,原来老万还是诗人啊!老万与民运领袖们,左起:吴方城、万润南、胡平。胡平提供

老万这部诗词集,主要是古体诗,只有几首白话诗。 126首诗,除了一首写于1969年,一首写于1973年外,其余124首都是写于2000年之后,也就是写于流亡海外期间,写于离开海外民运一线之后。所以我把老万的诗称作流亡者之歌。老万的诗道出了流亡者的心声。

    (二)

首先,让我们来读这首写于2009年10月23日的诗《重阳》:

    九九又重阳,年年在异乡。潇潇落木下,幽幽菊花香。

    幽幽菊花香,徐徐秋风凉。迢迢星河暗,茫茫云海长。

    茫茫云海长,淡淡醇酒香。杯杯是相思,滴滴心头淌。

    滴滴心头淌,悠悠丝竹扬。句句是乡音,声声催愁肠。

    声声催愁肠,朗朗伴月光。静静照无眠,默默思故乡。

    默默思故乡,郁郁叹沧桑。匆匆年华去,九九又重阳。

《重阳》这种诗体叫联珠诗,也叫回环联珠诗。联珠诗是一种古典诗词形式,通常由几首短诗组成,每首诗的最后一句就是下一首的第一句,全诗的最后一句就是全诗的第一句。从而营造出前后连接、首尾呼应、循环往覆的意境。全诗用了十八个叠词,不重覆,不牵强。值得反覆吟诵与回味。

《重阳》一诗,写的是乡愁。流亡的痛苦,首先是乡愁,但又绝不仅仅是乡愁。移民、难民,甚至漂泊不定的流浪者,也都是有乡愁的。流亡者的乡愁,要比移民、难民或流浪者更深刻、更复杂,更矛盾。

要对流亡者和移民、难民或流浪者加以明确区分是很困难的,因为他们之间的区别主要不是在身份上而是在心态上。

流亡者不是移民,因为他始终把寄居他国视为一种不得已的暂时状态。

流亡者不是流浪者,因为他不是没有家或者不要家,而是一心一意想着家但有家不能回。

就连那些自我放逐者也是如此。自我放逐者虽然不是不能回到自己的国家,而是自己选择了不回去;但他是基于某种原则而拒绝回家,而不是把拒绝回家当作原则。

流亡者是难民,但不是单纯的难民。单纯的难民只是为了躲避对自己的迫害,一旦进入自由世界便是得其所哉。而流亡者之为流亡者,在于他们总是执着地关心着祖国的命运——不论是在政治的方面抑或是在文化的方面,并且还热切地希望在其中发挥自己的一份力量。他虽然因为躲避迫害而离开祖国,但是他始终认为自己的事业在祖国,自己生命的意义在祖国;流亡自由世界固然使他免于迫害,但从此也就将他的灵魂撕裂成了两半。


在全球学联会议上,左起:刘宾雁、万润南、胡平。胡平提供

老万有好多首诗写到乡愁。例如这首《故州》:

    天涯梦故州,渔火映江流。暮鼓惊游子,晨钟解别愁。

    孤云辞野鹤,夜雨送归舟。不见家乡水,青山也白头。

还有这首《秋林》:

    层林尽染朗朗秋,澄天碧水静静流。

    流到心头深深处,化作思乡淡淡愁。

    (三)

也许有人会说老万,何必对故国如此执着?大丈夫四海为家。 「此心安处是吾乡」——看人家苏东坡多旷达多洒脱。

其实,老万也是很旷达很洒脱的。在《天涯》这首诗中,老万写道:

    曾经,

    振翅天涯。

    飞过驿路风沙,

    穿越蹉跎岁月,

    如歌年华。

    而今,

    流落天涯。

    种菜养花,

    读书码字,

    看尽西山红霞。

    人生,

    就是纵横天涯。

    旭阳时一团火,

    晚晴时一杯茶。

好一句「晚晴时一杯茶」,写出了在激扬奋斗之后归隐田园的恬然淡定。我发现老万很爱写到茶。中国人——尤其是古人——写诗,常常提到酒;有道是「诗酒不分家」,乃至于「无酒不成诗」。老万写诗也提到酒,但不多。老万的诗倒是常常提到茶。除了「旭阳时一团火,晚晴时一杯茶」这句外,还有「清茶品素心,飞盏醉流云」,「看尽西山染彩霞,余生再品一杯茶」,还有「乌龙一盏粽飘香,浊酒千杯祭楚湘」,还有「浮生荣辱,何必当真?尽一杯茶,一支曲,一帆云」。

    「酒」代表热烈激昂,「茶」代表宁静淡泊。老万用茶这个意象,表达了自己晚年的心态心境。老万在《七七自寿》里写道:

    看尽西山染彩霞,余生再品一杯茶。

    曾经六月飞霜雪,踏遍千秋驿路沙。

    梦绕乡亲思静夜,魂牵故土忆京华。

    神闲气定评天下,快意随心述万家。

老万还有一首词,写他含饴弄孙。调寄《清平乐》:

    蒙头一觉,

    睡到天初晓。

    身老含饴心变少,

    玩起鹰抓小鸟。

    孙子孙女俱佳,

    欢声笑语无涯。

    独享天伦之乐,

    神仙也妒吾家。

除了浓郁的乡愁之外,老万也有这份随遇而安。但若是一味的随遇而安,老万就不是流亡者了,老万就不是老万了。流亡者和移民、流浪者或单纯的难民之间的区别主要是在心态上,因此,你只要调整心态,你就可以从流亡者转变为移民、流浪者或单纯的难民。事实上也确有不少流亡者变成了移民、难民或流浪者(这也无可厚非)。可是,一旦流亡者把自己变成移民、难民或流浪者,一旦流亡者不再坚持自己的流亡身份和立场,也就是说,一旦流亡者不再坚持他过去追求的事业,不再把祖国放在心上,那岂不是有背于初衷,自己否定了自己?


1994年4月在胡平家,左起:胡平、项小吉、于大海、万润南、刘青。于大海提供

    (四)

    老万毕竟是老万。老万放不下天安门广场死去的英魂,放不下向暴政抗争的先烈,放不下未竟的自由民主事业。在六四30周年,老万写了一首七律《致丁母》:

    当年六四国殇时,母失麟儿瑟断丝。

    举国悲咽人洒泪,屠城得意血沾旗。

    凄凄岁月君思子,寂寂天涯我祭诗。

    可叹星移三十载,何由斗转换云迟。

这首七绝,题为《祭赵公》:

    犹记当年血雨腥,

    赵公辞命不屠城。

    人心自有丰碑在,

    留取真情照永恒。

老万还写过一首纪念林昭的诗:

    超凡一女英,傲骨铁铮铮。墨菊凌霜绽,司晨泣血鸣。

    风狂沧海怒,雨骤九州惊。廊庙无忠义,江湖有直声。

在《夜长思》这首诗里,老万表达了经历过「去国怀乡」的「坎坷人生」之后,依然故我,「丹忱不改本初时」:

    问心无愧夜长思,坎坷人生半入诗。

    虎跃龙腾曾叱咤,风轻云淡等闲之。

    两行秋雁声留疾,一枕清霜自笑痴。

    去国怀乡未有尽,丹忱不改本初时。

流亡者最大的哀痛,莫过于在年迈的父母临终之际,不能回去见上一面。一首《白发吟》表达了母子思念之情:

    声悄悄,语叨叨,白发老母心焦焦。盼儿归早早。

    天高高,路迢迢,思念家乡月皎皎。归程仍渺渺。

老万自六四流亡海外以来,再也没回过中国。不少朋友曾试图帮忙安排他回去。尤其是胡锦涛上台后,很多人都想,凭着老万和胡锦涛非同一般的关系,大概是可以回去的吧。老万和胡锦涛是清华校友,胡锦涛比老万高几届。由于他俩同在清华文艺社团,吃在同一个食堂、住在同一片宿舍、组织生活在同一个支部,有过一段相当亲密的接触。文革中老万两次外出串联,其中一次是同胡锦涛,两个人一起从北京―西安―成都―重庆,然后一起乘船从重庆沿江而下。那时候,老万20岁,胡锦涛24岁。老万和胡锦涛关系好到这般地步,如今胡锦涛成了「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难道不能对老万网开一面吗?

但是老万终究还是没能回去。因为要回去总得向当局表个态,说几句软话。老万做不到。老万说得很明白:「违心的话,我是不会讲的。这个年龄了,我也不想委屈自己了。」这话说得平淡,然而也很坚决。老万平日讲演或写文章,都不那么豪言壮语--除了写诗。在六十岁生日的时候,老万写过一首「六十述怀」:「古今兴亡理皆同,天意尽在民心中。但随项羽学人杰,不过江东为鬼雄。」读这首诗和老万其他的诗,你可以了解到,除了温文随和之外,老万也有慷慨激昂。

《万歌诗词》有写人物的:如王国维、朱自清、梁启超、陈寅恪和阿炳等,有写事情的:如川女抗强拆、穷孩子上学、春旱送琼浆等;有写物的:如春芽秋浦、含羞草美人蕉等;有写景的:如黄山张家界、浙江潮月牙泉等;有写时令的:如元旦立春、小满中秋等——几乎全是中国的,都是在流亡西方写的。老万的中国心跃然纸上。

最道出流亡者心声的,莫过于老万这首写于2009年的《凤凰台上忆吹箫》:

    浊酒千杯,关河万里,今宵又是中秋。

    望月明星淡,满目乡愁。

    多少离怀别苦,都翻作,箫笛悠悠。

    霜晨里,柔情似水,似水长流。

    何求?流亡廿载,任浪打风吹,一叶扁舟。

    叹剑光刀影,不忍回眸。

    唯有窗前皓月,能懂我,天下之忧。

    星空下,痴心梦断,梦断神州。

    (五)

毫无疑问,创办四通和参加八九,是老万一生中最精彩最辉煌的两段经历。四通创办于1984年,是八十年代中国最成功的民营企业。在四通成立的当年,销售额是980万元,到了1988年就达到10亿元。根据1988年全国信息产业的排序,四通名列第一,四通一家的销售额就占了这个序列前十家的三分之一。如今鼎鼎大名的联想,那时候只排在第八位,销售额是1亿4千万。有人说老万是八十年代的马云,用来说明当年老万的事业做得大,个人拥有的财富想来也很可观。六四后老万流亡海外,不再是四通的老总,经商投资又遭遇挫折,个人的经济状况今非昔比。对此,有人嘲笑,有人惋惜。老万自己怎么看?他写了一首《好汉歌》:

    我唱四通好汉歌,啸吟商海聚才多。

    当初仗义呼天下,晚岁飘零渡劫波。

    乐守清贫闲气定,无求富贵寸心挪。

    胸中自有安邦策,敢笑王孙乱过河。

老万在八九期间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力图促成召开人大常委紧急会议,来解决当时的政治危机;另一件是力图劝说学生适时离开广场,凯旋在子夜。无论是在原则上还是在策略上,这两件事都做得很正确,可惜这两件事都没能成功。尤其是劝说学生适时地离开广场这件事,有不止一次几乎成功,但还是失败了,留下千古遗遗憾。在六四24年后,老万写下一首《八声甘州 忆当年》:

    忆当年、一介布衣忧,风雨满神州。

    有莘莘学子,为民请命,万众心揪。

    料广场生死地,岂可久淹留。

    劝适时知退,子夜兵收。

    虽说橡皮章软,国难当头际,大局应筹。

    乃呼号奔走,竭力代公谋。

    到头来、血流街巷,忍悲情、亡命海天欧。

    如今倦鸟归林后,欲说还休。

在2009年六四20周年前夕,老万接受采访,回忆当年,仍感遗憾。老万说:在八九民运期间,保守派处心积虑激化矛盾,但赵紫阳等改革派努力促使局势向有利于学生和改革派的方向转变,可惜没得到学生的理解和配合。老万说,我们今天总结教训,一定要懂得有限目标,要妥协,巩固阶段性成果。如果当时在4•26社论到5•19戒严之间,整个事件和平落幕了,阶段性成果非常丰硕。另一个惨重教训是:5月18日赵紫阳亲自到天安门广场劝说学生们停止绝食,仍然得不到学生的响应,最终,整个89民运以六四屠杀而告终。老万说,「如果我们当时处理得好,中国的局面就会完全不一样。」真是千古遗憾,欲说还休。

在今年纪念六四36周年的研讨会上,老万提交了一篇论文《从博弈论的视角看1989》,分析了1989年「六四」事件的决策与互动,总结其结构性失败的教训。这也是老万留下的最后一篇文章。老万写道:

我们纪念「六四」,不是为了怨恨,而是为了更清晰地认识世界运行的逻辑,更有智慧地面对未来的博弈。如果我们能从历史中学会不把彼此逼入死角,如果我们能在冲突中学会克制、学会妥协、设台阶、建机制,那三十六年前那些人的牺牲,就不仅是痛苦的终点,也会成为更理性社会的起点。愿这份纪念,不只是回望,更是一种前行。

老万多次讲过:「心要热,头脑要冷,骨头要硬。」这是老万的自我写照,也是他对我们的勉励。

   (六)

读老万的诗词,你能强烈地感觉到他对自由民主的坚定信念以及对未来永远怀抱希望。例如这首七律《有所思》:

    此生奔七覆何求,义胆忠魂写九秋。

    几度清流澄浊世,一双冷眼看封侯。

    谁言霸主能扛鼎,我信民心可覆舟。

    六月飞霜昭雪日,旗袍美酒会同俦。

在1986年的一次谈话录里,哈维尔谈到了希望。哈维尔指出,希望不是现实的,而是超现实的。希望不是经验的,而是先验的。我们怀抱某种希望,并不是因为它已经存在于现实之中,我们要在现实中占据一个好位置;我们怀抱某种希望,也不是因为在现实中有一种运动正在向它靠拢,我们要先走一步,提前到达目的地。我们坚守一种希望,是因为我们深信它是好的,是正义的,我们愿意为它而奋斗。我们不但知道,没有我们的奋斗,我们的希望就不会实现;我们还知道,有了我们的奋斗,我们的希望也未必就一定会实现,但是我们仍然愿意为它而奋斗,因为我们的奋斗本身就具有伟大的意义。一个坚守希望的人当然希望他从事的事业能够成功,但与此同时他又能不计成败,甚至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正是在这种看上去没有希望的环境中,希望才最能显现出它的全部力量。

中国的民主大业依然任重而道远。此时此刻,我们更需要坚定我们的信念。所谓信念,就是对不确定的未来坚持一种确定的态度并为之不断奋斗。

   (七)

今年10月29日,是老万79岁生日。按照中国人过九不过十的习俗,我本来打算约上几个朋友,在这一天给老万庆贺八十大寿。好话要趁早说,要趁他活着的时候、头脑还清楚的时候说,让他听得见我们的话。但很快就得知老万犯病,昏迷不醒,送进急救室。三年前老万就犯过一次病。事后他写了一首诗五律《病中吟》:

    老身逢恶煞,心梗遇新冠。

    气定多禅静,神闲不问丹。

    魔来何迅疾,病去却颟跚。

    暂别阎罗后,诗吟一笑宽。

那一次,老万逃过一劫。这一次奇迹没有再现。我这篇给老万的诗评写晚了。

谨以此文,表达我对万润南先生的敬意与怀念。

2025年10月14日

转自《欧洲之声》:https://sinoeurovoices-com.translate.goog/news/25043?_x_tr_sl=zh-TW&_x_tr_tl=zh-CN&_x_tr_hl=zh-CN&_x_tr_pto=sc

首发《自由钟》双月刊,2025年11月号,第8期。略有增补。链接:https://acrobat.adobe.com/id/urn:aaid:sc:eu:87122ac8-4369-4912-b349-337e47ae444f?viewer%21megaVerb=group-disc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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